OpenAI 的崛起之路：从默默无闻到AI领头羊
两年前，OpenAI还是一家鲜为人知的公司，但随着ChatGPT的横空出世，它迅速成为生成式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军者。OpenAI的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在接受《彭博商业周刊》的深度采访时，分享了他对公司管理、罢免事件、与马斯克的关系以及对AGI的追求等诸多话题的看法。
时间回溯到2022年11月30日，OpenAI网站的访问量几乎为零。这家初创公司规模很小，几乎无人关注，甚至连创始人都没有密切关注网站流量。然而，这却是他们最后一段平静的日子。仅仅两个月内，超过1亿用户涌入OpenAI网站体验ChatGPT，并对其强大的功能赞叹不已。自此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对奥特曼而言。
ChatGPT的诞生与爆红
记者：在2019年你接任OpenAI CEO时，公司情况如何？
奥特曼：当时我同时管理OpenAI和创业孵化器Y Combinator(YC)，这非常具有挑战性。我们致力于构建AGI，这个想法深深吸引了我。有趣的是，当时我认为我们会在2025年实现AGI，但这只是一个粗略的估计，大约是公司成立十周年时。那时，我经常被调侃为只会说“扩大规模！”。虽然这并不完全属实，但确实是我们当时的主要发展方向。
记者：ChatGPT于2022年11月30日正式发布，在你看来，这仿佛发生在昨天还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奥特曼：[笑]我明年就40岁了。在我30岁生日时，我写了一篇题为《日子很长，但几十年很短》的博文。今天早上有人发邮件给我，说那是他们最喜欢的博文，每年都会读。他们问我40岁时是否会更新。我笑了，因为我肯定没时间写更新。但如果我写的话，标题会是《日子很长，几十年也很长》。所以，我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漫长。
记者：当第一批用户蜂拥而至时，你对ChatGPT的巨大影响力感到惊讶吗？
奥特曼：老实说，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产品会表现出色！而团队的其他成员却说：“你为什么要发布它？这是个糟糕的决定，产品还没准备好。”我很少做出“我们必须这样做”的决定，但这次是其中之一。YC有一张著名的曲线图，展示了产品的发展潜力，经历波动、低谷、再到市场契合，最终实现腾飞。在最初的几天里，ChatGPT的曲线就是这样。团队成员看到数据下降后会说：“哈哈，数据跌了”。但我在YC学到的是，如果每次新的低谷都高于上一个峰值，那就表明有非常特别的事情正在发生。前五天就是这样，我当时就觉得我们有了一个尚未被完全发掘的巨大潜力。
罢免风波：权力斗争与坦诚之争
记者：当OpenAI董事会解雇你的消息传出时，人们感到震惊。你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之前是否有察觉到紧张的迹象？
奥特曼：我不认为自己情商很高，但即使对我而言，紧张程度也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围。我们一直在讨论“安全与性能”之间的平衡、董事会的角色以及如何处理这些问题。我知道存在紧张情绪，但我可能没有意识到所有的问题。
那个周末发生了很多令人不快的事情。他们周五中午解雇了我。当天晚上，很多人辞职。周五深夜，我想：“我们干脆启动一个新的AGI项目吧。” 之后，一些高管团队成员说：“这事可能还有转机。冷静点，等等看。”
记者：董事会说你在与他们的沟通中“并非始终坦诚”。你现在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了吗？
奥特曼：我听过不同的说法，比如“萨姆甚至没有告诉董事会他要发布ChatGPT”。我的记忆和解释与他们不同。但事实是，我发布ChatGPT时并没有抱着“我们要打造一款爆款产品”的想法。我认为许多类似的事情都被不公正地解读了。这件事让我更深刻地认识到，我之前对一些董事会成员的利益冲突或不当行为提出过异议，他们可能对我试图让他们离开董事会的方式感到不满。这让我学到了重要的一课。
如何管理一家AI巨头？
记者：你是如何管理公司的？会与工程师直接沟通吗？
奥特曼：我每周一会有一个三小时的高管团队会议。昨天和今天，我与六位工程师进行了一对一交流。在这次采访后，我要去参加研究会议。明天会有几场重要的合作伙伴会议，以及关于算力的会议。此外，我还有产品头脑风暴会议，并会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基本上，有些事情是每周固定要做的，其余时间则会灵活安排。
记者：你花多少时间在内部和外部沟通上？
奥特曼：更多时间在内部沟通上。我不是那种喜欢写励志邮件的人，但我会进行很多一对一和小组会议，也会在Slack上处理很多事务。
对AGI的执着追求
记者：在公司层面，你们似乎不再公开谈论AGI，而是谈论AI发展等级，但你个人仍然会提到AGI。
奥特曼：我觉得AGI这个词变得非常模糊了。如果我们看看我们列出的五个AI发展等级，你会发现每个人对AGI的定义都不一样。我们制定这些等级是为了更具体地定位我们所处的发展阶段和取得的进展，而不是简单地问“这是不是AGI？”
记者：你认为达到AGI的门槛是什么？
奥特曼：我的粗略定义是，当一个AI系统能够完成那些由熟练人类在重要岗位上完成的任务时，我会称之为AGI。然后就会出现一系列问题，例如，它能否完成整个工作，还是仅仅是部分工作？它能否从一个计算机程序发展成一个想成为医生的系统？它的能力达到什么水平？它有多大的自主性？我还没有明确和精确的答案。不过，如果你可以雇佣一个AI远程工作，并且它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软件工程师，我认为很多人会说，这差不多就是AGI了。
与马斯克的恩怨情仇
记者：马斯克可能会在新政府中扮演角色，他起诉了你，还与你竞争。你认为他不会利用他在政府中的地位在AI问题上搞小动作。
奥特曼：我确实这么认为。
记者：但过去几年，他先是买下推特，然后又起诉想退出交易。他恢复阴谋论者的账号，向扎克伯格发起笼斗挑战。你真的相信他不会耍花招？
奥特曼：我认为他会继续制造各种麻烦事。他可能会继续起诉我们，然后撤销诉讼，提起新的诉讼等等。他还没向我发起笼斗挑战，但他和扎克伯格的挑战似乎也不是认真的。这就是埃隆的风格。问题是，他是否会滥用他的政治权力来干扰商业竞争对手？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但事实可能会证明我错了。
记者：当你们一起在OpenAI工作时，你们为彼此带来了什么？
奥特曼：也许是一种互补的精神。我们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这很重要，这是我们的大致努力方向，也知道在遇到问题时进行纠正。
记者：你们之间的实际工作关系是什么样的？
奥特曼：我记得在导致他离职的那场风波之前，我和埃隆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在那之前，尽管人们谈论他如何斥责别人、如何发脾气，但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记者：他对xAI筹集了很多资金，特别是来自中东的资金，你感到惊讶吗？
奥特曼：不会。他们有充足的资本。这是人们想要投资的行业。埃隆就是埃隆。
如何看待特朗普？
记者：你个人向特朗普的就职基金捐赠了100万美元，为什么？
奥特曼：他是美国总统。我支持任何一位总统。
记者：但这笔捐款是你个人行为。特朗普反对你之前支持的很多事情，这是否是讨好特朗普的行为？
奥特曼：我并不支持特朗普所做、所说或所想的一切。我也不支持拜登所说、所做或所想的一切。但我确实支持美国，我会尽我所能与任何一位总统合作，以造福国家，尤其是为了当前这个重要时刻（AGI发展）的利益，不能受到任何政治问题的干扰。我认为，AGI可能会在本届总统任期内发展，做好这件事非常重要。至于捐款，我认为这是一件相对较小的事情。但我们都应该祝愿总统取得成功。
记者：特朗普说他讨厌《芯片法案》，而你支持《芯片法案》。
奥特曼：我实际上并不支持。我认为《芯片法案》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但不是我们本应采取的最佳措施。我认为，我们的真正机会是采取后续行动做得更好。我不认为《芯片法案》达到了我们所有人期望的效果。
记者：如果埃隆和特朗普政府都积极发展AI，那么特朗普政府在2025年能为AI发展提供的最大帮助是什么？
奥特曼：美国需要建设基础设施，而且要大量建设。我非常认同总统的一点是，现在在美国建设东西很困难。无论是发电厂、数据中心，还是类似的设施。我理解官僚主义是如何形成的，但总的来说，这对国家没有帮助，尤其是在美国需要引领AI发展的情况下。而美国确实需要引领AI发展。
